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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假戲能真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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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祉昱雖然在筵席中途離場,不過沒過多久就又回來了,所以並未引起其他人的註意。倒是莊親王府的壽康小侯爺遲遲沒在筵席上露面,惹得一眾官家公子湊在一起胡亂猜測起來。

恒帝為壽康小侯爺傳喚禦醫的事早就被傳的沸沸揚揚,想來圍獵中容易磕碰,小侯爺怕是傷到了哪裏。他們去找那幾個為小侯爺看病的禦醫打聽,結果那幾個老頭嘴巴嚴實的緊,什麽東西都沒能套出來。

一群老頑固,他們連討好小侯爺都不知該從何處下手。幾位官家公子憤憤不平的將禦醫罵了個遍。

慕祉昱坐在自己的案桌前,一邊小口抿著酒,一邊不動聲色的聽著他們聊天,順便在心裏把‘壽康小侯爺’面對他時的表現,回味了一遍又一遍。

他心頭疑雲重重,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,可偏偏找不出究竟是哪裏不對。

而此時恒帝隨便同眾人說了幾句,便帶著莊親王一同離開了。他吃飽了就懶得應付這些大臣,留下慕祉昱繼續替他主持筵席,慕祉昱身為儲君,應付這些是也是分內之事。

慕祉昱覺得這是恒帝對他的信任,姿態越發高昂起來。

恒帝身邊的內務府大總管沒走,一臉諂媚的站到了他身後,“太子殿下,皇上讓雜家留下伺候您。”

慕祉昱點點頭,張全是恒帝的人,是光明正大安插在他身邊的一個眼線,說來伺候他,還不如直接說監視比較好。不過恒帝讓張全留在這裏,也只是想知道他的辦事能力而已。慕祉昱對此也沒有絲毫不滿。

張全對巴結人很有一套,畢竟能當上內務府大總管不是靠運氣,能在恒帝身邊伺候,那也是有本事的,察言觀色是他的日常,自然是主子想聽什麽,他就說什麽。

瞧見沒人註意這裏,張全彎腰湊在慕祉昱耳邊,“雜家聽聞壽康小侯爺失憶了,記不得好多事情,不知太子殿下可聽說了?”

“……誰?什麽?”失憶這個詞著實有些陌生,慕祉昱還當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。

“壽康小侯爺啊,申時聽禦醫說的,雜家乍一聽也是被嚇了一跳呢,還想好好的人怎麽就失憶了,後來才知道小侯爺是圍獵時不小心碰到了頭,這才使好些事情記不得了。”他一邊說一邊嘆氣,好像真的是在惋惜。

慕祉昱卻皺起了眉,“禦醫說的?他失憶了?”

“是啊,當時皇上和莊親王都在。”張全繼續道:“小侯爺被侍衛找回來的時候,可是連莊親王都不認識了呢,給莊親王急的喲,皇上立馬派人去萬禮寺,請普惠大師去啦。”

他話不往下說了,慕祉昱也不用他繼續說些什麽。他父皇既然派人去了萬禮寺,也就意味著可能要提前結束圍獵。

不過……慕和寧真的有那麽容易就失憶麽?圍獵場身處密林,陷阱眾多,說受傷他倒不意外,但失憶……這個聽起來未免太嚴重了吧?

會不會是裝的?那他裝失憶是為什麽?沒有理由啊,這種情況下,如果慕和寧是裝失憶,那他腦子才是真的壞掉了。

慕祉昱想不通,可讓他就這樣全信了,他又覺得蹊蹺。他陷入一個小小的糾結中,剛剛他去壽康帳子時,壽康的表現的確怪的很,臉上茫然又單純的表情不像是假的……

不過壽康究竟是不是真的失憶了,他都不能掉以輕心。

在圍獵場又待了兩天,恒帝就下旨提前結束圍獵。因為壽康失憶的事,萬禮寺的普惠大師已經被請到了皇宮,現在就等他們回去了。

回去的路上,莊親王自然不準這失憶的兒子再騎馬,恒帝便賜了馬車,鹿聆抱著白鹿坐在馬車裏,聽著跟在馬車旁的烈風說話。

烈風語氣裏帶著點開心,大概是因為它既沒人牽著,還能跟在馬車旁不亂跑,惹來一些人的讚賞,說它懂事聽話,又讚壽康小侯爺□□有方。

“人家可是神馬!”烈風晃著馬鬃,得意洋洋的往前走,不忘向馬車裏的和寧邀功,“主人,我是不是特別棒?”

白鹿正趴在鹿聆的懷裏假寐,聞言淡淡的恩了一聲。

烈風絲毫不介意他的冷淡,因為平日裏就已經習慣了,它主人話本來就少。只是自己主人突然變成白鹿,還是讓它回不過神。

它一路走一路說,“主人,我和馬廄裏的官官是好朋友,等咱們回了王府,我將它介紹給你呀?”

“官官是誰?”和寧不記得王府的馬廄裏還有一匹叫官官的馬。

“官官就是驟江蘭啊!”烈風說,“官官嫌自己的名字難聽就給改了。”

說‘驟江蘭’這個名字,和寧就有點印象了。是那匹棗紅色的蒙古馬,前兩年蒙古王朝見恒帝時進貢來的,後又被恒帝賜給了他父王。只是他父王不愛騎射,那匹馬自打進了王府,就一直被圈在馬廄裏。

烈風開始說起官官來,同時帶了點憤憤不平:“官官每次都把硬草留給我嚼,對我可好了,只是那些下人對官官不好,每次都給它很少飼料,而且說的很過分,說官官這輩子都不可能在出去了,吃飽也沒用,都把官官的飼料錢拿去買酒了,好過分的!主人等您回府了,能不能替我教訓教訓他們呀?如果沒有官官,我每天也吃不飽呢!”

白鹿一雙淺色沙瞳帶著森森寒意,“王府裏下人克扣你們的飼料?”

“是啊主人!”烈風很委屈,“不僅克扣我和官官的飼料,還打我們呢!”

“真是豈有此理!”和寧怒了。且不說那個官官怎樣,就單是烈風,烈風可是他最喜歡的馬了,這群奴才敢在私底下虐待他的馬,簡直該死!

鹿聆在一旁聽的也很生氣,聽意思是烈風被人欺負了,還不讓它吃飽飯。和寧身為烈風的主人,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的愛寵被欺負了,生氣也是必然。只是他這恨不得立馬跳下去咬人的勁頭實在嚇人,鹿聆緊緊抱著他安撫,“你先別生氣,你要發火也要等回去。”

“本侯一定不會輕饒他們!”

“對!不輕饒,不給飽飯吃這太過分了!”烈風也跟著附和,“真的超過分的,一定要讓他們狠狠餓幾頓才行!”

白鹿掙紮著從鹿聆的懷中鉆了出來,前肢搭在馬車車窗上,頭一供便頂開了那層薄薄的簾子。它沙瞳帶著森然,低鳴的聲音帶著憤怒,它對烈風道:“烈風,等本侯回去,就給你做主!我要杖斃他們!”

杖斃這個詞它說的太有氣勢,烈風也被鼓舞了,於是仰頭一聲長嘶,氣勢萬千的附和道:“好,杖斃他們!!”

“餵!都說了不要在這裏生氣啦!”

白鹿低鳴,駿馬嘶吼,馬車中的小侯爺聲音急切的安慰,一時間這走在浩浩蕩蕩的隊伍中的馬車引來了四面八方的關註,眾人的目光都帶著疑惑,這壽康小侯爺,是在和誰說話呢?

和寧察覺到了周圍的異樣,才發覺是自己引發了騷動,神情尷尬的正想縮回馬車裏,無奈鹿角掛住了窗簾。

他歪頭想將簾子弄下來,就見走在隊伍前方的某人回了下頭,然後一人一鹿的目光不期而遇的撞上了。

看什麽看?!和寧罵了一聲,順便瞪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殿下一眼。

只可惜他們的距離實在太遠,慕祉昱沒覺出和寧是在瞪他,倒覺得那鹿的眼睛閃閃發亮,很是漂亮。慕祉昱還想再看的真切些,白鹿突然就消失在了窗口。

是被馬車中的壽康抱了回去。

不知為何,慕祉昱總覺得白鹿有哪裏怪怪的。嘶——是哪裏呢?馬背上的太子殿下過了許久,才慢慢收回了目光。

……

因為普惠大師正在宮裏等著,所以進城後莊親王沒有回府,而是帶著鹿聆直接隨恒帝入了宮。

和寧失憶可以,病麽,可以慢慢養,但不能像是換了個人似的,這就讓人難以接受了。由不僅深谙佛法,而且還醫術高明的普惠大師來給他診病,莊親王眉宇稍霽。

至於他抱著不撒手的白鹿,莊親王只淡淡的掃了一眼,便沒再說什麽,這鹿來歷蹊蹺,究竟是個什麽東西,讓普惠看看也好。

恒帝身為一國之君,到了宮中就不得不去處理積攢下的奏章,離開前他囑咐了莊親王幾句,又留下內務總管張全在一旁伺候,這才走了。

這時壽康被普惠大師帶進內殿,已有大半個時辰,裏面遲遲不見動靜傳來,也不知道情況如何,莊親王心裏焦躁的很。

張全在一邊小心伺候著,躬身在一旁添茶倒水,他是半句話也不敢和這位爺多說的,不敢巴結也不敢得罪,更不敢拍馬屁。

莊親王身份特殊,他可是當今聖上唯一的胞弟,平日裏又深得恒帝寵信,就連帶他的後室,都倍享皇恩浩蕩。這不,內殿裏的壽康小侯爺就是現成例子,出生一年便被封了小侯爺,算的上是舉國唯一的恩寵了。

雖然這恩寵比不上一出生就被封為儲君的太子殿下風光,但也是極好的了。

瞧見莊親王又把茶水喝幹了,張全連忙狗腿的上去添了一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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